咸鱼痴汉报社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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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喉糖长末】过敏

  • 不确定这个流水账算不算标准意义上的糖,就像不确定润喉糖到底是不是糖一样。

  • 杂乱无章,本想让他们谈恋爱却没忍住谈起了人生【X


就只对少数人发作这点来看,恋爱也是一种过敏。

 

对于松本来说,进了三月,象征着他需要把浴室水温降到40度,需要着手准备年度总结,需要收起厚呢大衣,需要开始正式与花粉搏斗。

药店亲切提醒说今年的花粉量预计会创下五年内的最高值,并把近畿圈用红色标上了重点。这个告示几乎发黄,应该是从两个月前开始贴的,那时候松本才刚刚开始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

而现在他已经正式开始了明明没做错坏事却必须与口罩眼镜相伴的日子。休日穿着私服走在大街上时经常会引起年轻女孩子的注意——衣品很好却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多半是什么圈内人士。但上下班的路上就没有了这种尴尬,正装与卡其色风衣,别说戴着眼镜口罩,哪怕是梳着莫西干头也只会被认为是品味独特的工薪族。

 

就是这样一个随处可见的花粉症患者,在三月初的京都,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不远处的一阵歌声吸引了。在路旁开live的人不少,但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第一次。时间不晚,回了家也什么事做,主要是这歌声太难以拒绝,他决定顺着去找到源头。

穿着帽衫牛仔裤的青年,吉他,立麦,运动鞋,脚边立着一个小黑板写着自己的名字。

大野智。

青年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多了一个听众,脸转向了松本这边。视线相交,青年依旧笑着唱歌,简简单单却又像光一样耀眼。松本一怔,心猛地揪了一下,粉红色泡泡膨胀升起。意识到时他羞得想逃走,于是他转过了身去。

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预报上说今天一立方米里挤着50个以上的花粉颗粒,浓度不是盖的。

是的他才不舍得走。

大野的兴致似乎被提了上来,转个调唱起了某个五人偶像团体的新曲。松本本以为大野是走艺术家系的,所以稍微吃了一惊,但在接到了一个wink后,觉得偶像路线似乎也不赖。

青年唱了一首又一首,陌生的或是耳熟的,有原创的夹在里面也说不定,但一句招呼或是介绍也没说,不尽兴的时候甚至会撇撇嘴突然把正在唱的歌换掉,几乎是自己唱K的时候的随意状态。大野是那么的不一样。把地点选在行人来去匆匆无暇驻足的车站旁,似乎不在意是否有听众——更严格来讲是即便有听众也不会影响到他什么。于是他会被什么影响到呢。

自己又是被什么影响了呢。

大野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半眯起看向一个方向。松本讶异,反射性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红灯拦住了一队人,其中有一个穿着宽松工作服的巡警。

“抱歉,撤收。”在松本几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野飞速收起了吉他麦克小黑板,快得像特工拼装枪支。卷起包离开时大野突然顿了一下。“喜欢的话,请收下...”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CD塞到松本手里,“价钱没定呢,改天给我就行。”

“哦...”松本看着拇指食指间的碟片,来不及做出反应,青年就只留给他了一个卷发蓬松的后脑勺。

虽然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松本觉得,他现在的懵逼程度不亚于被仙度瑞拉留下了舞鞋的王子。

但真的可爱。松本揉揉鼻子。他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唱歌的青年有点过敏。

 

王子捧着水晶鞋上了电车。

坐在旁边的是个中年职员,满大街都有的那种,左手上一个银色的指环,没喝酒,很顾家的样子。如果真的就一直窝在这里了,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吧。松本这样想着。这是他最不希望的。但他已经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曾经的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样子。

旁边那人的手机震了,他看了眼来电打了个激灵,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接了电话。

“是吗...真的吗?”脸上突然挤出了赔笑的样子,“那就拜托了...”就像谈话的对方能看到一样,那人坐着一个劲儿的点头鞠躬。

对面一个六七十岁的男人一脸不悦,咳嗽了一声,用拐杖敲了敲地。旁边的那个男人依旧不管不顾继续着商谈,从谈话内容来看似乎是个玻璃公司的。包括两个当事人在内的全车厢人都尴尬得不行,一个高中生掏出了耳机。

如果是那个人,如果是大野,他会怎么做呢。松本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问题。很难想象,就像很难想象上任上司跳起康康舞的情形一样。也许大野的生命中本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吧。

与之相比,旁边的职员的心情反而更简单易懂。有一些事情,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或是没有身处其中过是无法理解的。

“好的,明白了,十分感谢...”男人放下了手机,与其说是放下,不如说是因为胳膊脱力捏着手机的手落到了大腿上。他从胸腔里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也许那真的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一个电话。没过几秒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用气声向周围的人道了歉,抬起手搓了搓脸和眼角。松本着才发现他眼白污浊,都是红血丝。

他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像他一样生活的自己有什么意思。

 

邮箱里躺着燃气公司寄来的票据,松本把它带到家里扔在了桌子上。按开热水,洗手,简单清理了一下鼻子周围,冲澡,一如往常,身体不经大脑支配地运转,仿佛产生了惯性。

但在擦干头发之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打开笔记本,在开机的时间里拆了CD。黑色磨砂面的碟片,上面什么也没写没印,碟里也只有简简单单的四首歌,应该是他自己写的词曲。

白水一样的空气里被滴上了染料,他的声音扩散开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浪漫。

松本瞟了一眼时间,才九点,一个月前,他还在东京的投行工作时现在连班也没下。但就在今年的一月末,他被放了樱花假。

名义上是在春季杉树花粉飞散期间把部分职员下派,帮他们度过过敏期,实际上是委婉版的人事变动。因为除了花粉较少的冲绳上海之类,地方的部分子公司也可供选择,美其名曰工作压力小有利于免疫力提升。

于是松本选了京都,因为如果选了冲绳就真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松本试着搜索了一下大野的名字,没想到在某视频网站上看到了他唱歌的样子。那是两年前,大野的头发还是栗色,唱的歌也不一样,但声音纯净一直未变。

点击数高得可怕。

几乎可以乘着这阵风大火一把,比前一阵子那个什么梨和自动铅笔的段子还要火。为什么没有呢。松本想不通,有关大野的事松本知道得太少。

 

几天之后松本见到了再次在那里唱歌的大野。在到了时间大野准备撤退时,松本讲起了这件事。

“于是呢?”

“你会被大家知道啊,你的碟会大卖。”

“然后呢?”

“然后代代木,国立,红白,巡演。这不就够了么?”

“我觉得过这些很有魅力。”大野低下眼睛,软软的露齿笑。

觉得过。松本咀嚼着这个词。大野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松弛,坦然,仿佛没有什么事是值得绷紧神经去在意去考虑的。他们完全是两种人。

“啊对了...”突然一件事闪过松本脑海,“那张CD,想好价码了吗?”

“那本身是自己刻几张送亲友用的,也没什么价格可定。”大野抓了抓脑后的头发,“但就是,听到我唱歌的时候,来站几分钟就好。”

“我以为你不在意有没有听众。”

“谁会不在意呢?如果真的不在意,自己在浴室唱不就好了。只是不喜欢被过度包围而已。”大野承认,以松本很喜欢的那种直爽。

“我答应你,但请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大野歪了一下脑袋。

“再为我唱一首吧,碟里第二首,我很喜欢。”

 

大野每隔两三天都会出现在那里一次,每次见到他,松本都会驻足半小时。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月,松本从戴着口罩眼镜就能抵御过敏源到现在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开始吃药。之前他是从未想过抗敏药的事,对身体有坏影响不说,还会使工作效率下降。但现在考虑的东西比以往少了一些,用药的顾忌也就变少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小小的调剂,就会觉得好过些。也许这是祖先通过优胜劣汰遗传给当代人的普遍基因,不擅长开脱的那个群体,八成已经灭绝了。

生活太过艰难,没有点追求的东西人就完了。

松本也开始渐渐适应起了这边的生活。除了有一口气咽不下之外,工作轻松些没什么不好的。就连身体都适应了京都的水土,第一个月里时常罢工的消化系统最近都开始了正常运转。

主要是有CD,有各种(在百般游说之下获得了许可的)录像录音的陪伴,千篇一律的日常也就不是那么无聊了。而且,这个城市里,有这样生活的人存在,某种意义上说也让习惯于全力冲刺般生活的松本久违地松了下来。

尤其是下班后,去听他唱歌的时候,看到他的软糯微笑抑或是突然颜艺的时候,总会有种柔软的情绪从心底升腾。有时松本甚至觉得,自己和大野有一种莫名的相契感,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也许正因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希望这不是他的自作多情,毕竟找到这样的一个人是那么地不容易。

 

————————————————

直到某一天,一个来得过于突然的三月末的某一天,松本意识到已经四天没见到大野了。一种莫名的焦虑涌上心头,像是毒瘾发作心痒难耐的瘾君子。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露面。松本在处理某生活中心的蔬菜物流时,开了就职以来第一次思想小差。

第五天早上,起床气格外严重。他试图不去想那个人,但那人的声音笑容气息却总是像恼人的苍蝇一般缠上来。每当这时松本都会下意识地去狂揉自己的头发,并总是因此引来同事的侧目。

到了第六天,办公室里最迟钝的那个都意识到了松本有些不对劲。“你看起来状态很差,发生什么了吗?”他这样说。对于这个过于显而易见却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松本只是回之以白眼。

他觉得大野太狡猾,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占据了他生活的如此大的比重,又这样突然消失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像被说了无数遍了的那句俗套的话,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通病。

但与此同时他又意识到,同样都是难以割舍的东西,东京的生活与大野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他也有些说不清楚。

一整周过去,一点音讯也没有,当然本也不可能有什么音讯。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中午的公司食堂里,相叶坐到了他对面。同样是被调配过来的,相叶似乎看得更开一些,花粉症好像也更重一些。他掰开了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炸鸡,“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看你一脸‘有什么’的样子。”

松本呼了口气,“认识这个人吗?”他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拿给相叶看。

“他啊...”相叶笑了,“昨天还在车站前那家居酒屋里看见他了呢。性格很好,烤的串也不错...他竟然会唱歌啊。”

明明早些张口就能马上解决的问题,偏偏要一直闷在心里难受得不行。松本觉得这是病得治。

 

虽然松本对大野的印象要比实际更加不食人间烟火一点,但也无所谓,所有人都是需要吃饭的。

大野把一盘串放在松本面前,三串酱汁三串盐味。

松本先吃了一块酱汁的,“不唱歌了吗?”他这样问着。

“这是吃东西后第一句话该说的吗?”大野摆摆手一脸嫌弃。

“抱歉,很好吃...你真的不唱歌了吗?”

“怎么可能...腱鞘炎了,弹吉他太拼命了。惯用手是右手,但反而是左手因为疏于保护出了问题。”

本以为大野是个节能型人,私下里如此之拼,有些出乎松本意料。“以后要多注意点啊...”

“竟然还有精神提醒我,反而是你,刚进来的时候糟糕的样子。”大野用指尖敲了敲松本面前的桌子。

手指修长好看让人难以拒绝。松本把自己的掌心覆在了大野的手背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么你成功了。”

“抱歉...我只是,对润君的眼睛有点过敏而已。”大野翻过手,回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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