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痴汉报社联盟


如名
咸鱼邪教
致力冷西皮
注意避雷
慎fo

—— 【抹茶刨冰智水仙】爱是骨

※大野智x成濑领(并无攻受之分)

※剧情平淡,无车无感情线,片段合集(x

※私设有(人类社会流传着动物病毒,染上的人群会长出动物一部分的特征,身体会逐渐被动物特性同化。感染原因与治愈原因均未明。)

※极度OOC,BE

※慎入

※to my dear @二人の記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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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拥挤的列车上打了声哈欠。

连续几天的加班实在是有些超出体能了。眼睛熬不住酸涩轻阖起来,感觉时刻都能保持站着的姿势昏睡过去。

好似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尾巴。一个哆嗦,他把尾巴绕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弓着背意图将自己缩得更小、再小点。

最好连自己的存在,也变小或者消失就好了。

 

他抿着唇,握紧了电车上的吊环,余光瞥见身侧不远的狐狸尾巴,蓬松得挂在主人背后占据了一个人的位置,使得满员电车更加拥挤起来。

他看着那人坦然自若得翻着手里的小说偶尔抖动下他的大尾,惹得几个人喷嚏不断,又低头望了望缠在手腕上的细尾,叹了口气。

 

他至今还是没能习惯变成一半动物的生活。即使已过了大半个年头。

唯一值的庆幸的,大概也就是染上的是猫病毒,而不是别的什么。

头上的耳朵被蓬松的头发遮掉了大半,尾巴可以像现在这样卷在自己手腕,不会碍着别人,也没有像其他动物有让自身难堪的特性存在。

他以前的生活习性就被人说像猫,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成了猫。

 

他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路灯划过,残留一道道光影印入眸中,像是谁用荧光笔在外头作画,画出一条条完美的直线。

代表着生命的直线,从左至右,在窗沿断开,堙灭于黑暗。

他想,他的一生大概也会如此短暂吧。

就像烟火,啪得一下绽开,随着落下的零散星火拉下帷幕,融进看不见摸不着的夜里,不留痕迹。

 

 

他随着人流下了列车,走进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便当和啤酒就在店里靠窗的座椅上拆开吃了起来。

透过玻璃,他能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穿过车站,有老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有学生有上班族,有普通人,还有像他这样的病毒感染者。

他吃完最后一口,灌下剩余的啤酒,将垃圾倒掉又去买了两罐生啤拿在手心。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错过了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品综艺节目。

他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得调着频道,有让明星打歌的音番,有支招如何将料理做的更好吃的美食番,还有搜罗世界奇妙事件的节目。

他全都看了个遍,最后还是返回了他最常看的那个频道,里头正放着几个评论家讨论着各种实事。

一个油光蹭亮的中年大叔正摇头晃脑的诉说着那段被他称之为是人生中一大宝物的体验。

患上动物病毒的体验。

那个大叔对着镜头咧出个让人作呕的笑容。

「患上了也没事儿,就当是上帝给予选中之人的一次历练,以后回想起来肯定会觉得……」

他没继续听下去,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键,周遭突得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呢?

明明大家都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为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懂。

 

他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睑,没关灯,大概是真的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意识逐渐飘远,就着现在的姿势睡了过去。

 

大约是连续几日的加班夺走了他所有的体力,连做梦的精力也一并被取走了。这一夜睡的安稳无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熟悉粉蓝刷的墙壁。

不知何时自己已回到了房间床上,身上的西装被换成了睡衣。被子好好得盖在身上温暖着他还不怎么清醒的思绪。

大概,是被那个一直晚归的人弄过来的吧,又给他添麻烦了。

他扯了扯带着热度的被子,手臂裸露在外触碰到深秋的寒意又缩了回去,侧头看着即将响起的闹钟放弃了再睡个回笼觉的念头,起床去张罗他和同居人的早饭。

 

 

是的,他还有个同居人。

说是同居人,不如说是饲主可能会更贴切些。毕竟自己是被他捡回来的。就在前一个夏末的尾巴尖上。

他记得那阵子莫名其妙患上猫病毒,被女友甩了又被同事们用微妙的眼光审视揶揄,实在受不了于是递交了辞呈,失了工作。又不能跟一直看不起他的小姨报备,一个人颓废得在租屋附近的公园里坐着。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回想起来就是他人生中最为绝望的篇章,即使现在也只不过是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他还记得那是个雨天,他没带伞,任由雨滴落入他的眼混合着一些别的什么跌出眼眶,带着温热。

接着,雨停了。

被透明伞骨遮断了自己最后的伪装。

他的同居人就站在面前,用疏离硬扯出来的笑容问他:“你还好吗?”

要是好我还会待在雨里淋成个落汤猫吗。

他拼尽全力没有将抱怨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将自己往椅背上又缩了缩。

“有地方去吗?”

他想了想自己那残破的小租屋,好像这几天都没有关窗,打进来的雨估计又要湿掉一块地板惹得楼下来投诉了。

他再次摇了摇头。

“那要跟我走吗?”

他这次终于抬头仔细审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合体严谨的西装,稍泛白的唇,挺翘的鼻,黑色稍长的头发差点遮盖住他的眸子。里头是一潭死水。

幽深黑暗,似站在悬崖峭壁往下看,摇摇欲坠。

他想不通男人为何会想让他跟他走,但在对上他眼瞳的那刹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都是身处在黑暗的同类。

他在他身上看不到光。

或许,他们会合得来。

 

他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于是便开始了跟眼前人一同生活的日子。

 

 

说是一同生活,也只不过是住在同一个房檐下,每天帮忙准备早餐罢了。

他的饲主,那个捡了他回家的男人叫成濑领。

 

领很忙。他刚被带回来的那天就只是被交代了几句,就放他一人待在空旷的,比他那小租屋不知道豪华多少的房子里,烧饭吃饭洗碗洗澡睡觉。

如此过了好些天领都没回来过一次。他那时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没有成濑领,也没有如此豪华的房子,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自己患上猫病毒的同时,大概也是一并疯了。

 

直到他看到电视上映照出那男人的面容。

一如既往合体严谨的西装,黑色的发梢垂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眼眉,正笑着接受一个人的感谢。

字幕的下方打上了巨大的“天使律师 成濑领”的字样。


天使律师?

那个人竟然被大众称为天使么?

那个跟他同样身缠绝望的人?

他肆无忌惮得笑了起来,掏出手机将那人做作的一幕永远锁进了手中的小盒子里。

 

活在黑暗里的天使。

总有一天会被完全吞噬光芒,羽翼染上黑色,灵魂被几番撕扯。

给别人,给自己,都带来不了希望。

 

 

他看着锅里已煎得差不多的鸡蛋,关了火,倒了点水进去盖上了锅盖。双手习惯性得在围裙上擦了擦,去敲了领的卧室门。

里头没有反应。

他又敲了敲,顺便喊了一声。

这次,从另外一间房间里传出来声响。门开了,领穿着白衬衣从里头走出来对他道了声早。

他对着领点点头,余光瞥了眼那间屋子,一如既往被领遮掩的很好什么都没瞧见。

那间屋子是他在这个家里唯一被禁止进入的禁区。

那里头究竟藏了些什么,他虽好奇,却也知道有一句话,叫好奇心杀死猫。他并不想落得个蓝胡子里那些女人的下场。他只要乖乖的,按眼前人希望的去做就好了。

他暂时还不想失去这对于他来说还算不错的生活栖息地。

 

他将早餐全盛好,放上了餐桌:热好的牛奶,烤面包,鸡蛋卷,配上一小碗沙拉。

领不挑食,却也从没说过自己的喜好,只要是他做的领都会吃。但他学会从领吃饭的速度加上吃的程度多少来判别领究竟爱吃什么,再将那些他喜欢的爱吃的统统摆上餐桌供他享用。毕竟作为收留他还帮他找到工作的回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类小事而已了。

 

 

他也曾有想过,就这样跟领过一辈子,似乎也不赖。

两个人都不太爱说话,作息也有部分重叠的地方,就连习惯,也透着类似。

主要是,他们是同类。

生活在黑暗地底的同类。

跟同类生活在一起,是最为轻松的,他想。

 

但他还是想错了。

那天他正巧路过成濑事务所,瞥见了领跟一个女孩在底楼说话。

那人的眼底竟闪着不同寻常的光。

就像书中说的,那种天使才有的温柔目光。

那刻起他便懂了。

他不可能,也不会跟领这样过一辈子。

迟早有一天,领会被人带出那片黑暗,褪去所有伪装,变成真正的,能沐浴在阳光下的天使。

成为和他截然不同的人。

 

那个人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他其实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感知到了。

那个人根本不擅长伪装。

那些缠在他身上的厚重黑雾完全无法掩盖他从内散发出的光点。

否则为何会捡个毫无关系的人回家,为何会帮他打点好工作,又为何每天还专程送他去工厂,为何不让他就这样睡客厅一夜得上重感冒。

即使是要利用,也要做的再专业点,抛弃所有感情,只顾及利益得失。

否则,很容易崩溃,全盘皆输。

 

不过利用的,可能是他,而不是领。

 

 

“今天怎么走这条路?”

他看着跟往常送他上班不同,十分眼生的环境,一时好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领只是淡淡地回他。

“……去还本书。”

 

哦……是了。那个女孩好像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来着?

真好啊。

真好。

 

他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把玩着自己的尾巴。看着领的身影逐渐变小消失在了旋转门后。

拜图书馆透明视窗设计所赐,他能看见那个女孩对着领的眼神,充满着爱慕与炽热。

似要将人融化。

他撇过头不再去看,无聊着顺手打开了车里的储物箱,没想到里头躺有一封红色信封。

他警惕地抬头确认了领的位置,小心得将手缩进袖子里,拿起了那枚信封看了又看。

只是封很普通的,已封好的信罢了。上头并没有标注收件人。

他翻看了几下又悄悄的放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假寐,直到几分钟后领回来。

 

 

平日的领都将自己的秘密隐藏的很好,如此大意的疏忽他是不会犯的。

所以在领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种认知让他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网上很快就查到了红色信封,塔罗牌,杀人的相关案件。

他没想到领的背后隐藏的竟是复仇。

莫名一丝窃喜盈上心头。

他深知,领已经无法从这暗色里走出去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担忧。

他怕领走入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不想看他的背影,他想时刻跟他并肩前行。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当初会答应跟领走。

他可能在见到领的那一瞬,便知这个人比他坠的深,知他应该需要他。

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的存在,需要他整个人。

 

自己有那么一瞬,大概。

大概憧憬着能成为那个能将领带出黑暗的人。

可他也是深处一样境地的人,无法将他带离幽深隧道,那该如何是好。

那就,只有保持步调一致,帮助他走到最深处,不再回头。

 

 

于是他开始不断和领说话,帮他做事,逐渐更加深入他的生活。

他会在帮领做完早餐之后递给他中午的便当盒。

他有事没事会说说自己碰上的琐事,然后换来领的一两句回问,再逐渐勾出领的日常。

他在网上学做了按摩,领累的时候他可以帮他揉肩推背,祛除疲惫。

他为了帮领还看起了像是写满了外星语言的法律书。

他甚至故意撞见领去了医院,知道了他有个姐姐,每次会帮他定一两束花送去。

他做尽了所有的一切。

他想入他的骨,将他刻印进去,让领永远都忘不了,也无法忘。

 

然后,他终于找到了时机,打破了那层禁忌。

他打开了那扇门。

那间藏有着所有领的秘密的暗室。

里头挂满了一个男人的照片,上面有着刀划过的痕迹。旁边还有着打了叉,已被处决掉的人的照片。

原来这个男人便是他最为恨,最想解决掉的人吗。

那么,我来帮你吧。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领靠在门边,阴晴不定的望着他。

他慌乱,却硬是让自己保持镇定。

“领……”

“领,你要杀这个人的话,我来帮你吧?”

领没有说话,他快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拉出了暗室,嗙得一声狠狠砸上了门。

“不关你的事。”

他双臂环着自己哆嗦了一下。

领终究还是生气了。

他花了那么久时间终究还是没能在领内心占据多少份量吗。

然而领的下一句却让他出了神。

“陪我去个地方。”

 

 

他们驱车来到了教堂附近。

每年教堂都会跟附近的学校联合展开寄卖学园祭,来收集一些二手衣物书籍发放给需要的人。

他们到达的时候寄卖会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员都在准备着晚上的烟火祭。

他心知肚明,领是过来找她的。

他没有下车,还是跟上次一样,看着领停车,解开安全带,拉开门。

但他莫名心慌起来,他有一种预感,领像是要随时抛他而去。

他伸手拉扯住了领的衣摆,换来他疑惑的眼神。

“领,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嗯。”

“我在这里等你。”

“好。”

领弯身揉了揉他的发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后面那句他没能说出口,只是悻悻地放开了手,看着领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之中,再也寻不着。

 

他抱起自己的双腿,缩在副驾驶座上,整个人埋在膝盖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会如此在意起一个人的。

他感觉好像有点失了自我。

为了那个人。

为了成濑领。

但那个人好像也跟其他人一样。

可能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凉风灌进了车内让他迷迷糊糊得紧了紧环住自己的手臂。

他的尾巴似乎被谁握在手心,热乎乎的,有些难受。

他将尾巴从热源中抽出,在空中甩了甩,不料又被握住,他再抽离,如此反复。

他终于难耐不住,心想到底是谁要扰他睡觉。刚转头睁开眼想说那人一顿,便对上了领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的尾被领牢牢的握在手心。

 

不知是听谁说过了,尾巴是猫的命门,只要握住了,猫就会乖乖听你的话。

现在的他额上直冒冷汗,他猜不透领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僵着身子紧张的吞了口唾液,不敢乱动,怕领一个用力,自己的尾巴便折在他手里。

领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心不在焉得把玩着那跟细尾,用着平常的语气询问着他到底了解到了多少有关自己的事。

密闭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一深一浅,一个问一人答,搞得像是求职企业面试般,让他的心忐忑不已。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瞪大了眼盯着领,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想让你后天下班之后帮我去拜访一户人家。”

“拜访谁?为什么要我去?”

“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会邮件你地址。”

他抿紧嘴,握住拳头,点了点头。

欣喜压着他喉咙泛起酸涩,他晃了晃已解放出来的尾巴,用手摸了摸刚刚被领抓住的地方,好似还能感受到领残留下的余温,温暖着心房的某处。

他侧过脸枕在自己膝盖上,看着领开车的模样,觉得从未有过的安逸缠绕在心头,久久没能散去。

 

 

说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他迈着轻松的步子坐上电车,找去领留给他的地址。

他难得的哼起了小曲,将自己的尾巴甩来甩去,还差点打到了别人。

不过他不在意了,即使邻座投来了嫌弃的目光,他还是悠然自得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从他的工作点到领给的地址,车程约莫是半个小时,加上换乘和徒步所需的时间,估计要花五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左右。

当他到达那栋公寓门口的时候,碰巧遇上有人入住,一辆搬家的大卡车堵在门口,让他侧了侧身子才挤到了门铃边。

还没等他按下门铃,里头就有人走了出来,是一个看上去挺和蔼的婆婆。

“那个……请问……”

“哦!你就是大野先生吧。”

“我是,是成濑桑让我来找您的,不知……”

“来来来,快来看看,你的房间已经按要求安排好了,南边那个采光最好的就留给你了。”

“等一下……怎么回事?”

他被婆婆热情得拉到了三楼最靠南边的房间口,搬家的员工们也已经差不多将行李全放了进去,刚刚那个是最后一个箱子。

他愣了愣,脑子里电光火石得飞速运行起来。他没听婆婆给他介绍着房间的布局,他一个急切猛地撕下了最靠近的箱子的封条。

里头的东西他最熟悉不过了。

他着了魔般,拆开一个个箱子把物品全倒了出来。

全是,这些全是,他放在领家的东西。

 

所以,他是被赶出来了?

因为触碰了禁忌,因为踩到了领的底线?

 

他慌张得跑了出去,根本没听到身后婆婆在喊些什么。

他只是想快点回去,回到那个有领的家去,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赶他走,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为什么要骗他。

他不知跑过了几条街,大脑才从恐慌中冷静下来。

他随意得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领家的地址,整个人埋在手心里,乞求着司机大叔开的快点,再快点。

最好在下一秒,他就可以出现在领的身边。

 

 

领没在。

不论他怎么敲打门扉,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任何回应。

较大的动静引来了房东。

房东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将他从头打量了一番,说成濑已经将房子卖掉了。

他顿时觉得火气蹿上了顶点。

他推开了房东,跑去了那个只远远见过几次面的女孩住的咖啡店里。

店主说她之前也急匆匆得跑了出去。

他问了问大致方向,便开始盲目得找寻。

 

他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人,跑了多少路,灼烧的空气充斥在肺里提醒着他要快点找到领问个明白。

接着他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

他挪着步子,慢慢朝集聚着人群的学校那走去。

他挤到了最前列,看到了爱慕领的女孩,蹲在地上哭的像个泪人儿。

从里头架出了两个担架,上面都蒙上了白布。

 

他摇着头,拼死捂住自己的唇,退了出去。

他不信的,他是不会信的。

那个做事严谨,周到,什么都可以完美安排好的人,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离去。

他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

直到天空泛起了白肚,新的一天来临,他还在街上晃悠,一晚没睡。

冬日的夜晚总是冷的可怕,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用力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腿脚,想以此来暖和暖和身体。

他蹲坐在广场上,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热咖啡,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想借着咖啡因,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转了转脖子,突然想到,或许他应该去领的事务所看看。

说不定,说不定他今天就去工作了。

这么一想他似乎又充满了动力,大手一拍站了起来。

可就在那一刻,广场上的大荧幕插播进了一条新闻。

上面印着两个人的照片。

其中的一个人,穿着合体严谨的西装,稍泛白的唇,挺翘的鼻,黑色稍长的头发差点遮盖住他的眸子。里头是一潭死水。

 

他静静得望着那张照片,抬起了手。

就在感觉快要碰触到的下一秒,镜头切掉了。

他没再多作停留,摇摇晃晃得朝着车站走去。

清晨上早班的人也是不少,他随着人流进了电车,被挤到了门边上。

他整个人都放空着,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靠在栏杆上随波逐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嘈杂像是直接用钻头钻进他耳里般疼痛刺耳,回神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嫌弃的,有厌恶的。

他茫然,然后扫到了跟前站着的,打扮十足贵妇的中年女人身上。她正昂着脖子满脸通红得指着他骂,小偷。

他听着那些难堪的言语皱紧了眉头,冷冷得反问了几句,就见那女人扬了扬手上名贵品牌的钱包,说是从他口袋里看到的,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真是可笑,哪有小偷偷了东西后呆在原地不走的。

他冷眼得望了圈周遭的人,竟没一个人敢和他对上目光。

他嗤笑了一声,在电车即将到站,那女人吵着要和他去警局的时候,他不为所动。

就在门开的刹那,他突然用尽全力砸向了旁边的紧急停止按钮,从关门的那一瞬下了车。

 

 

他奔跑在人群里。

他能听到风呼啦啦的掠过耳朵,撩起发梢,擦过耳尖。

带来某种愉悦。

他笑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像是终于被解开锁链的鸟儿,自由飞翔在白云间,穿梭在街道里。

他喘着气登上了某座楼的顶端。

即使是猫病毒改善了他部分的体质,让他一下爬个十层楼也是累得气喘不止。

他歇了一会儿,捂着像被砖块重创过,弥留着铁锈味的胸口,轻巧得翻过栏杆,站在楼檐上俯视着底下如蝼蚁般大小不断移动的人群。

没有几分钟,追他的人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不远。

他转过身和他们对持着。

静默的空气带来的,是更加多的压力。

 

一小片一小片雪花逐渐坠了下来,飘上他的发梢,他的睫毛,他的唇,他的衣,他的鞋。

他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无法动弹。

有人上前了几步,小声跟他交谈。

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只是盯着那些人的眼,看到了他们眼底闪过的恐惧和不屑,简直想笑出声。

 

忽然,最靠近他的人猛然朝他伸出了手,他靠着优越的反射神经后退了一步。

踏了个空。

惊讶之余,还未来得及伸手握住些什么,整个人就仰着倒了下去。

凌冽的风带着雪刮过他的脸颊刺疼无比,他甚至能感受到上天正撕扯着他的灵魂和躯体。心脏就快要被拿出体外,失去跳动。

他却松了口气。

他想,这样也好。

这样他就能再次见到领了。

再见到他的话,他想直接牵住领的手,拉着他奔跑在这片白中。

跑去远方,没有复仇,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病毒的地方。

重新开始。

他缓慢的闭上眼,想象着领长着雪白翅膀来迎接他的模样。

 

 

他似乎做了场冗长的梦。

累的他连睁眼这个动作都觉得消耗了一半的心力。

他望着面前的白色天花板眨了眨眼,转头,看到了蓝色的窗帘,还有连接手上的吊瓶。

看来,他并没有死去。

 

他竟然没有死去。

他咧着嘴笑了几下,似乎牵扯到了受伤的部位,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很快,护士便发现他醒了。

他们给他做了检查,而后又赶来了一匹警cha,说当日zai赃他的是惯fan团伙,已经被zhua捕起来了。此次事故的所有医疗费用全由他们出,让他安心养病。

 

他冷眼的望着一群人来又去,只是静静得给他们折腾,不说一句话。

 

到了深夜,他撑着拐杖一个人一跳一跳得走到了卫生间。

抬头的一刹那,他似见到了鬼。

头发凌乱,面容苍白,毫无血色,深色眼袋挂在眼下,眼睛布满着红血丝。

他伸手扯住了有些松弛的脸颊,向着镜子做着鬼脸。

 

突的,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深深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颤抖着手,摸向了发顶。

 

没有。

没有了。

领经常触摸的耳朵。

他一直用来挑衅领用的尾巴。

 

没有了

什么都。

 

他一下滑做在地上无声得念叨着某个音节。

骨溶于病毒化成通透的血水从眼眶滴落、坠于地、与土融合重铸。

 

看啊。领。

看啊。

这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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